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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要走進公寓,一陣細微的咽嗚聲就傳入兩人耳裡,任佑澄轉過頭,兩人對視了一下就開始東張西望。
望了許久,任佑澄終於在路旁的角落看到一隻遍體麟傷的小狗,小傢伙瑟縮在牆角,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顫抖,不斷發出小聲的哀號。早上剛下過雨,想必牠一定也在這淋了不少了雨,身上的毛被弄得髒兮兮的,看不出原先的毛色。

沈洛彥走上前,視線越過任佑澄的肩膀,對着那隻小動物看了看。
發現牠除了灰頭土臉外,身上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口。有些傷口已經潰爛到散發一股惡臭,甚至化膿。乾涸的血塊沾黏在小狗的毛髮上,背上、腳上,甚至能隱隱約約看到連腹部都有一些傷。
那些傷口看起來怵目驚心,任誰看了都會不禁發顫,倒抽一口氣。有些傷口甚至比一根食指還來的長,一看就知道這樣的傷是人為的。任佑澄的眉頭越皺越緊,哀傷的與小狗對望,小狗的眼裡充滿警戒,卻因全身的傷以及疲倦而無法作出任何防衛的舉動,只能固執的和任佑澄對望。

「送他去醫院,之後的事你不要多管。」任佑澄正想開口,就被身後這麼一句話給堵住嘴,講不出半句。
他背對着沈洛彥,無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,當然對方也無法看到自己的。但他可以想像的到,沈洛彥一定皺著眉,不是看著可憐的小狗,而是自己。


隔了半倘才從乾澀的喉嚨裡發出細小的聲音,卻也只說了一個字,「嗯。」
沈洛彥聽到了他的回覆,逕自走進公寓,沒隔幾分鐘就拎著一條毛巾回到任佑澄身後。
「小心一點。」
他聞言點點頭,接過沈洛彥手中淡黃色的毛巾,皺起眉,動作細膩的捧起了那隻渾身是傷的小狗。
手中的小動物倔強的挪動身子,在任佑澄懷中不斷扭動著,很是不安。這樣的動作扯動到身上數個傷口,牠感受到疼痛,發出微弱的哀號。
任佑澄有些不捨,不想懷中的小狗在亂動,出聲安撫著,像是在對待一個小嬰兒般:「乖,沒事了,別怕。」
沈洛彥不語跟在後頭,心裡五味雜陳。


他們立刻騎車前往最近的動物醫院,抱著如此虛弱的小傢伙,一進門便引起了裡面護士的驚呼,緊張的要他們立刻把小狗帶到診療間。
任佑澄抱著小狗,瘦弱的像是沒重量的小狗倚靠在他懷裡,早已不在抵抗。
孱弱的心跳,每一擊都衝擊著任佑澄的心。
他將小狗放在看診台上,回答了幾個制式的問題,交代了一下如何發現這隻可憐的小狗,就被請了出去。任佑澄雖不放心,但還是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診療間,出去時他回了頭,從正要被關閉的門縫間看了那小狗最後一眼。
他突然覺得,那雙倔強的黑眸,彷彿也正盯著自己。
「放心,不會有事的。」沈洛彥僵硬的抬起了手,拍拍任佑澄的肩膀。
兩人都不再有任何對話,安靜的坐在診療間外的椅子上等。
彼此周圍安靜的只剩下滿滿的不安。


任佑澄的手指攪著自己的衣角,視線頻頻向診療間飄去,周圍旁人的談話聲清晰的迴盪在耳裡,卻一個字都沒在腦裡多做停留。
唯一在他心裡停留的聲音,是從診療間不時傳來的悲鳴。
沈洛彥看著身邊的人的反應,握住了他異常冰冷的手,緊緊握著。
「好脆弱。」任佑澄用有些發顫的聲音接著說:「就連動物也一樣。」
「不管結果怎樣,我不准你繼續管這件事。」他冷聲說道。
「我知道你在意什麼,可是這並不代表要害一隻狗無家可歸吧?」
「所以就要害你受傷?」
任佑澄無法接下去,低著頭,緊咬下唇。

「不管,我要照顧他。」
看了眼他堅定的眼神,沈洛彥嘆口氣說:「算了。」
原本低著頭的任佑澄抬眸,不語卻笑著,繼續等待時間一點一滴逝去。
一陣腳步聲傳來,任佑澄看到一雙潔白的鞋子落入視線,隨即抬眸,看見面帶笑意的護士。
「傷口都處理好了,不過還是很虛弱。」

坐在椅子上的兩人聞言立刻站起身,紛紛往診療間走去。任佑澄有些用力的推開門,往看診台望去,一眼就看到瘦小的身軀瑟縮在檯子中央,眼裡流露出滿溢的疼惜。
沈洛彥與旁邊的醫生交談了幾句,告知他們將負責照顧這隻小狗,醫生點點頭,對他叮嚀了幾句就走出房間,告訴他們別待太久。
他揉揉太陽穴,深邃的眼眸裡只有任佑澄一人的身影。

「先回去吧,他還得在醫院待幾天。你也該想想他以後要住哪了,我們的公寓可是無法養狗的。」
「那、那要怎麼辦?」沈洛彥一聽到他執意要養這隻狗,就知道他決定沒想到那麼多十分現實的問題,尤其是最重要的問題也沒想到。
「工作室?打電話問問子仁哥吧。」
任佑澄點頭,悶聲嗯了聲。
他伸出手想摸摸那隻狗的毛,手卻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,最後垂下手,站起身示意沈洛彥可以離開了。任佑澄踏出門檻時,又朝裡頭回頭了一次,等到他把頭轉回來時,站在他身側的沈洛彥看到從他眼裡閃過一絲難言的落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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